泠月Viriano

[喻黄] 转眼秋近

执白.:

-标题是首歌啊

-微量方王 照例避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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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是暖煦地照下来了，天蓝得闲适，晕开干净柔软的色彩。云朵大喇喇印在上面，偶尔浮动一下，像是个挺真实的梦。

正是下午五点的好光景。喻文州结束了一天的工作，却没急着回家。他坐在工位上，透过大厦的玻璃外墙，捕捉着天空中云翳浅淡的痕迹。右边不远处有扇窗开着，初秋的风没有任何阻滞地席卷过空旷的办公室，打散了一摞整齐的资料，裹挟着苍白纸片在空中纷纷扬扬。同时也吹乱的喻文州的头发。

他感觉有点冷。

风很大。吹掉了定格着的日光带给城市的所有暖意。即使八分钟前旧的阳光包含着巨大热量，仍被沿海城市清而冷的大风呼啸着化解了。天空的颜色在喻文州眼里，被铺上了一层莫名的凉意。

拨不走的那种疏离感。

即使手心指尖心口都焐上去，还是会被那股森然狠狠推开。

喻文州难得烦躁地揉起了头发，一贯温和的表情被扭曲，巨大的难过堵住了他的呼吸，一颗心脏纠结得发疼。

黄少天已经是第三天没理喻文州了。

两人在战队时早已确定关系，退役之后自然是住在一起。喻文州找了家公司当策划，兼职在机构做中学英文教师。后来又跳槽到了银行，在退役的职业选手中，可能就数他过得最顺了。

而黄少天则没找到合适的工作，也没像喻文州报了夜校七七八八的课程去上，也只好先待家里打打荣耀，打算着回蓝雨战队管公会。偶尔找叶修一众同样退役的职业选手开几局，小日子过得倒也舒坦。

两人从战队时期一直同居至今，对彼此的生活习惯自然了解，也顺理成章地习惯着。喻文州深知黄少天不会挑剔他生活上的任何事，那只能是另一件事打击到了他。

让原本阳光开朗的小剑圣闷闷不乐的事情，也就只有术士的离去了。

喻文州说他要出国。

黄少天恶狠狠地盯着喻文州书房里挂着的那张世界地图，目光可以戳穿薄薄的胶纸，直刺到背后的书柜里去。

喻文州的书桌很整齐，左边是一摞教材，右边的储物箱旁堆着英文六级练习册，以及拉丁文与西班牙语入门。他通过了成人高考，考进了一所不错的大学里的医学院，后来拿到了出国的资格，决定明年就去古巴学医。

成本低而且有补贴。就是学习语言费劲了点。

喻文州在定好计划的那一晚，兴奋地找到黄少天谈这事儿。他和他说了自己未来五年的规划，以及自己当初打游戏和学医的梦想。现在银行的工作只是为了挣学费，打比赛那几年赚的钱，他拿了一半留着以后用，剩下一半全寄给了家人。

黄少天当时怔怔地盯着他，手里还攥着张荣耀账号卡。喻文州说的每个字敲进了他的心里，剑圣的手，开始轻不可察地颤抖起来。

不愧是蓝雨的前队长。喻文州的未来规划，都比别人高明不止一点儿。早在即将退役的那一年，他就发现喻文州开始备考英语六级。本以为他是受了世邀赛时语言不通的打击，打算突击补习英文。

不想他竟是为了出国。

黄少天烦躁地开始狂揉头发。他深知自己无法阻止喻文州要奔向何方，而骨子里的那份好强却又驱使自己紧紧抓住喻文州的手不肯放。

喻文州还是拎着包出了门。

走廊有点暗，两端近窗处，有日光悠悠铺陈。喻文州站在电梯口等电梯，静寂的阴影缓缓将他从头到脚全部笼罩。他睁大了眼睛，望着窗口投下的夕光。

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。置身于阴影里，朝着最耀眼的地方看过去。喻文州微微蹙起了眉，不真实的感觉冲昏脑子里所有的冷静自持。他莫名想起了黄少天笔记本上的一句话。

“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，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。——余秋雨”

这种带着微微独占感的表白，倒也适合黄少天这样性子的人。他当时去问了黄少天这话写给谁去，小剑圣偏着头别扭了一会儿，忽然冲上来一把抱住喻文州，两人直接栽到床上。

蓝雨宿舍的床质量极好，但还是被黄少天这大力一推给弄出了声响。一个激烈而奇异的夜晚就此开始，喻文州在黄少天的撩拨下脱去了所有理智的外壳，而黄少天亦在用自己的方式，表达感情。

当时的喻文州是近乎疯狂的。那股久违的热情，在他接触荣耀之后的第六年，终于再一次燃起。他抱着黄少天，替他穿好衣服盖了被子，然后在他耳畔留下一句告白。

“我不会离开你。”

阴影中的喻文州望着那片光芒，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

那样青涩而热情，没有被时光逼迫着去成熟，也没有做出那么多理性而漠然的决定。

没有过多考虑未来怎么办，只是和自己的爱人一起享受当下的光景。

喻文州扯着唇角笑起来，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，睫羽间有点湿润。

黄少天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，一把扯下了那张地图。

唰啦一声响过后，剑圣如同释放了内心的小恶魔，表情终于有所收敛。他盯着拉丁美洲中上部那个岛，那就是喻文州准备去的地方。

他在残破的地图上比划着广州和哈瓦那的距离，看了一眼令人触目惊心的比例尺，终于还是因了自己的数学能力而放弃计算。他只知道那地方很远，是个发展中国家，物价还比国内贵些。

而喻文州就准备丢下他，只身跑到遥远的中美洲去读医学。

读医学。

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buff，要读书不要男朋友？

黄少天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，扶着脑袋无声笑起来。他想喻文州或许就是这么个理性的人，梦想比起恋人而言，更恢弘更令人向往。他已经拿到了荣耀的一冠，现在就该冲医学一冠了。

反正他和我在一起也这么久，而他追求梦想，你不更该欢喜么。

黄少天，该放手了。

他肩头一抽一抽，眼睛弯起喻文州喜欢的那种弧度。终于笑意褪去，剩下的只有茫然和无助。机会主义者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，他可以抓住所有契机，却拉不住眼前人的衣角。

他像个小孩子，身无分文，站在原地，看着一辆装满彩色糖果的小车匆匆驶过，而他最爱的口味就在上面。

他追了上去，碰到了那块糖。他欢喜起来，身体却跟不上那份热情，渐渐地追不上了。

而小车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速率，消失在巷尾。

他站在街头。

带着满心的无助和茫然，大雨从天空中落下来了。

喻文州犹豫地抬手贴上门铃，最终还是摁了下去。

直到他回到家门口，才发现自己将钥匙落在了办公室。他不知道生着他气的黄少天，是否会将他一直关在门外直至深夜。那样的话，他也只能去叶修家凑合一晚，短信都已经发过去了。

蓝雨的前队长喻文州，做事永远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
门啪的一声被打开，黄少天眼眶泛红，看也不看是谁便拉开大门。他低下头，浅色发丝挡住半边脸，一个眼神都没给喻文州，径自走近了房间。顺手重重关上门。

喻文州愣在原地。手里提着的两人份甜品，在这种气氛下登时显得有些尴尬。

“少天……”他尝试开口，才发现沉默了一路的自己嗓音干涩。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大厅里回荡，有小小的回音盘绕在耳际。喻文州才发现自己和恋人挑了一套很不错的房子，无论谁和谁冷战，只要一个人闭门不出，另一人都将觉得这里空旷而寒冷。

连接着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着，几天没打理的植物在秋风中瑟瑟发抖。枝叶低垂，花瓣淹没了泥土，一阵略大的凉风席卷过来，便能带走数不清摇摇欲坠的叶片。喻文州正站在风口，平日精心打理的头发在风中拉扯着，或向后飞去，或狠狠朝脸上拍打过来。身着单衣的喻文州，又一次感受到那种刻骨的寒意。

风还在不断地吹来，裹挟着的，是不属于九月的热度。

夏天已经过去了。

黄少天很清楚，自己跟着喻文州去古巴，只会是个累赘而已。

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生活上。

他不懂当地语言，也就意味着找不到工作。让喻文州边完成学业边照顾他，一去还是六年，负担有多沉重可想而知。

他想过去那儿学一年语言再来打工，也想过其他看似掉价实则有用的办法。但他明白喻文州的执着，那份热忱能够成就一个手残的传说，亦能支持着他继续追求自己的下一个梦想。

当初喻父喻母都拦不下的喻文州，如今的黄少天何德何能抓得住？

喻文州对他的感情，亦是执着。他包容了黄少天的每个小缺点，把人惯到快三十而立了还有些任性。而自己对感情又是比较敏感的那一类，跟去了国外，即使自己能独立生活，也不免喻文州处处关照，时时分神。

他照顾了自己近十年，从确定关系开始便无微不至。黄少天本以为是这个温和的男人一时兴起，不想他们的感情还能在火热里细水长流，一直到今天。

实属不易。

黄少天早把他当做要过一辈子的人了，不想这个人，现在要暂时地离开自己。

他知喻文州不会变得冷淡，即使只是通信，字里行间也会带着温暖。

因为喻文州说过，他爱一个人，下定了决心，一般就不会变了。

一如执着荣耀近十年的他。

黄少天不确定的，只是自己的感情而已。

喻文州将手里糕点放在桌上，在皮沙发上坐下来，盯着外面那盆残缺的花儿发呆。

两年朋友，八年恋人，十年搭档，他可以说自己对黄少天，从身到心都了解得很清楚。

赛场上无需言语，便能配合默契。生活中他亦能了解黄少天的所想。黄少天和他冷战的原因，他细细想过去，也差不多明白了。

“少天其实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。”喻文州曾对王杰希说过。

“除了在赛场上，索克萨尔死了他仍然无所畏惧。其他时候，他都挺需要我陪的。”

“睡觉的时候一手抱着个玩偶，就是你当初送我的那款索克Q版抱枕。腿上还夹着一个，呃，我的等身抱枕。另一只手就揪着我的被子，整个人睡得特别嚣张。”

“但是很可爱。”喻文州强调。

当时王杰希对他报以一个鄙视的眼神，转身一掌干掉了准备抱他大腿的方士谦。

“那你出国了怎么办？你当初不是说退役了去学医吗。”

“是啊，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”

喻文州回过神来，就见窗外那盆花儿，只剩最后一片叶子挂在枝头了。此时的风没有特别大，叶子在风中小幅度地摆动着。

频率和喻文州的心率同调，他感觉呼吸都在颤抖。

少天缺乏安全感。而我要走了。

喻文州再次烦躁地开始抓脑袋。他对梦想和恋人都太过执着，以至于没有考虑过放弃任何一个。他把黄少天当成一辈子的人，想要细水长流白头偕老。而他亦想完成学业，荣耀上已给了父母一个满意的交代，他现在要完成自己和父亲的梦想，为自己当年的执拗还债。

他知自己的感情，不跳脱不随意改变。而少天也不会担心这个，他要的，应该只是自己的陪伴而已。

安全感对于少天而言，或许比我想得更重要。

喻文州望着天边，在城市的高楼再也盖不住的那一边，有临近傍晚的晴空。天光是奢华地洒下来了，喻文州眯起了眼睛，那种置身阴暗的不真实感，再次铺天盖地而来。

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。这样望着，就觉得心微微有些悬空。一如旧年的数个雨日，他走在广州的街头巷尾，和黄少天共撑一把伞。那少年还在耳边念念叨叨，而他的心思却飘向了天际。

总有什么，即将发生的感觉。

而他现在也是如此。心带着呼吸一起颤抖，微微恐惧。喻文州的第六感向来很灵。

房间门轻轻被打开了。

黄少天眼尾仍旧微微泛红，瞳仁里盛满了支离破碎的痛苦和坚定。喻文州转头去看他，一时因心惊而愣神，便让黄少天逮着了空儿凑到他跟前。

“你走吧。”

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，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
三个字缓缓敲打进喻文州的心里，像是教堂的钟声，昭示着审判的来临。

喻文州闭上了眼睛，狠狠地深吸一口气。正待他准备睁开眼睛说些什么，一个轻而温软的吻，落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
喻文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，去看吻他的黄少天。黄少天没有看他，在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之后，早就背过身去。泪水无法抑制地盈满了那双好看的眼睛。

但他多坚强啊，硬是没有让任何一滴落下。

“你走吧。”黄少天又说了一遍。

“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
喻文州再次深深吸气。

黄少天又把自己关进了他的书房。留下喻文州一个人面对空旷的大厅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喻文州站起身来，将心里那些话再次从头到尾酝酿了一遍。步履不疾不徐，走到那扇紧闭的门边上，抬手敲了敲门。

“少天。”

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。

喻文州阖眸再睁开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也晕开了湿意。

“少天。”

他这样温柔地唤着。

“我知道你不舍得我离开，但学医的梦想，也是在我们出道时，我便和你提过的。”

“我想实现两个梦想。旁人都说这是奢望。只有你无条件地支持着我，无论方式多么拙劣，我都能理解你的那份心。”

“荣耀夺冠，是我对我职业生涯的一个交代。而成为医学硕士，是我和父亲共同的梦想。”

“亦是我对当初放弃了的学业的一个交代。”

“你是了解我的。去了哪里，我的感情也不会改变。遇见多少人，心尖装的，还只有你一个。”

“我知你安全感薄弱，需要一个人在身边。但我已打算好了，每天都能让你看到我，听见我的声音。无论长途多贵，或是视频多花时间，总之我会用我的方式，待在你身边。”

“而你刚才同我说让我走，我就开始恐慌了。我想你的这句‘你走吧’，是否代表你不会再看向我。”

“可无论如何，我想我对你的感情，都会这样执着下去。”

“因为和你共度一生，是我还没有实现的梦想。”

书房里的椅子哐当一声倒了。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。

喻文州还没反应过来，厚重的木门被人大力拉扯直接敞开，黄少天抱着一个软软圆圆的东西，几乎是直接扑到了他的胸口。

有点难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，黄少天的脑袋和肩膀一抖一抖，喻文州几乎要以为他在哭。

“文州你猜错了！”

黄少天猛地抬起头来，声音带着点小小的哭腔，但语气像是个开心的小孩子。

他将那个抱枕塞到喻文州怀里，后退一步，双手抱臂看着喻文州。

“这是当初王杰希送你的索克萨尔抱枕，我之前很喜欢抱着睡觉。”

“你一直很了解我，感情上我们已经默契了八年。”

“但这次你，猜错了！”

他朝喻文州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。风吹过来，城市夜晚的热度浅浅弥漫开来。

喻文州被黄少天拉扯到凉台上，听他难得简明扼要地说完经过。

“我并不是缺乏安全感啊。如果真的缺，应该像高英杰那样，不管场上场下，都比较依赖王大眼儿才对。文州你可能觉得我和方士谦一样，比较粘人。但其实啊，老方的心情大概是和我一样的，就想和自己的爱人待在一起而已。”

“虽然身处异地也能好好过活，但想念和习惯这两种东西，有时候是没法儿抑制的。”

“我这个人，感情很热烈，但可能不持久。我怕你离开了，我就会不爱了……那到时候文州你怎么办啊。”

黄少天微微哽咽。

“但我现在不怕了。”

“我可是能让联盟修改规则的男人，凭什么对自己没自信？”

他转头看喻文州，泪里带着笑。

他们站在凉台，眺望着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。

天逐渐暗下来，晚风里飘来饭菜香气。喻文州悄悄转过头，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不语的黄少天。忽然明白对方日记里，不知从哪本书上摘来的一句话有多真实。

“想和你一起共度往后的人间烟火。因为这尘世虽俗，但那儿有你，我便割舍不下。”

黄少天好看的侧脸被霓虹灯照亮。即使看过他的任何模样，此时的喻文州仍有些愣神。

原来小剑圣在与他在一起的那几年，也在独自长大。他沉思的时间多了，做事不再跳脱，性格仍旧阳光，但外向里多了几分沉稳。

喻文州瞧着那两片形状好看的唇，手指扣着护栏关节泛白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吻上去，惊扰了那人难得的沉静。

不想黄少天突然转了过来，一手勾住喻文州的脖子，脸便凑了上去。他的吻不再如刚刚确定关系时那般激烈凶猛，而是带了温柔缱绻的意味。

黄少天认真的吻着，所以他没有看到喻文州的眼泪。

冷静自持的蓝雨前队长在那天晚上流下泪来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副队，像是要将那人揉进自己的胸膛。他从未如此刻骨铭心地爱过，亦从未这么舍不得一个人。

他要为了梦想奔赴远洋，而他的爱人等在故乡。

喻文州说。

我不会离开你。

我会回来。

一年后的一个圣诞节。

黄少天拉了王杰希和叶修来广州，去了他最喜欢的那家茶餐厅吃早茶。类似奶黄包的甜食堆了满盘，刚解决了几只虾饺的叶修沉默地看着黄少天埋头在食物堆里狂吃。

“黄少天你就这么喜欢甜的？”王杰希推开准备吃他豆腐的方士谦，在喂给人第三只糯米鸡后，对着食物堆的方向开口。

黄少天嘴里塞满了食物没法儿说话，唔唔两声算是回答。正当王杰希转头准备说些什么时，一盒蛋糕被放在了桌上。

“是啊。少天非常喜欢甜食呢。”

清淡嗓音掺着温和笑意，王杰希抬头，正对上了喻文州的眼睛。

“回来了？”叶修开口。

“嗯。回来了。”喻文州朝着黄少天那边望望，就见那人嘴里塞满了食物不能言语，正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置信地盯着他。

黄少天几乎是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，嚼完了嘴里的食物。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，扑向肩上沾了几分雨水的喻文州。

“队长！！”

“不是队长啊少天。”他笑笑，顺手揽过黄少天的腰。

“那是啥？”黄少天盯着喻文州，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。除了皮肤不似先前那样白皙，姑且可以认为一根汗毛都没有掉。

喻文州抬头，茶餐厅里早已有了圣诞节的气氛。微开的窗户上有雪花的涂鸦，一旁的墙上贴着圣诞老人的头像。

冬日的风吹过来，混杂了餐厅里的气息，暖煦得令人吃惊。而天空不似先前那然带着股冷感，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，八分钟前的热度不疾不徐，流淌在这座城市里。

喻文州垂下眼睫，眸子里满含着笑意与深情。

“是恋人啊，少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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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我就想看喻黄互怼（我错了

在文里写下自己梦想的感觉还是挺奇异的

对留学不够了解多有不足

嗯……祝所有异地恋，都一定要坚定地爱下去啊！

毕竟我是异班恋，和他也不常见